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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毅侃球:每队拥有一名归化 月薪五万美金是普遍价码
来自:NBA资讯 www.360qiuba.com 时间:2022年09月13日 01:40

09月13日讯由杨毅侃球发表,国内篮球媒体人殳海撰文题为《在中国男篮归化前,你所该知道的一切》的文章。

这个夏天,国际篮球赛事不断。和我们有关的比赛,从亚洲杯到世预赛,中国男篮战况不利;和我们无关的世界里,欧洲杯精彩纷呈,讨论热度远超以往。

于是因为中国篮球内部的风吹草动,也因为亚洲欧洲大量国家都启用了归化球员的发展现状,有关归化球员的讨论甚嚣尘上。但在是否归化的正反双方意见之外,还有许多讨论存在着较多误区。有关中国男篮是否该归化,应该归化谁,我们无权决定,只能通过一些现有案例,阐述归化球员在国际范围内的发展现状,从而厘清归化这一篮球现象的来龙去脉。

什么是归化球员?

归化球员,或者说归化运动员,对体育迷而言已经是耳熟能详的一个词汇。但究竟什么是归化球员(NaturalizedPlayer),以及在篮球项目上,归化的具体规则是什么样的,是我们首先要展开的第一个话题。

根据国际篮联FIBA在2022年3月26日更新的章程,我们可以看到在FIBA规章第三册,有关运动员资质的第一章、第20条A段和第22条中明确提到:“一支国家队,在参加所有由FIBA组织的竞赛时,队内可以拥有一名球员,是在16岁以后通过归化或者其他合法途径获得该国国籍的。而一名球员在年满17岁后,曾经代表一个国家参加过任何FIBA组织的主要国际赛事,则不得为另一个国家出战。”

规则白纸黑字规定的非常明确,我们提炼一下其中的几个要点:

第一,一支国家队在所有赛事中,只能拥有一名归化球员。这一条规则,首先就可以确认,像中国男足一样在前场都是巴西人的现象不会出现。其次,这条规则的存在,使得很多国家队的这个唯一名额经常会产生激烈竞争,比如西班牙国家队曾经的两大归化球员,尼古拉-米罗蒂奇、塞尔吉-伊巴卡,他们可以在场外勾肩搭背,但却无法在同一届赛事中共同报名。

第二,获得国籍的方式是多样化的,但定义却是统一的。以菲律宾为例,前后的几任归化球员,加入菲律宾国籍的方式不尽相同,比如安德烈-布拉切是归化入籍,乔丹-克拉克森因为母亲拥有菲律宾国籍而自动获得,但在FIBA规则下,他们的身份没有区别,都是归化球员。第三,16岁以后才获得国籍的球员,都将被视作归化。举例来说,近来欧洲杯上在希腊队表现抢眼的泰勒-多西,他的母亲是希腊人,他可以通过这样的血缘关系非常容易地取得希腊国籍。但因为他在2015年,也就是19岁时才拿到希腊护照,所以他在希腊队的身份依然是归化球员,2019年FIBA官网在介绍希腊队阵容情况时,也曾经明确指出泰勒-多西是希腊的归化。

为了特别辨明克拉克森、多西这一类球员的情况,FIBA明文规定,“即便这名球员从出生开始就拥有某国国籍,但他也必须在16岁之前作出声明,否则也将适用于归化条款。”那么至于如何能证明在16岁之前就拥有国籍,FIBA认可最有力的证据,就是这名球员能够出示16岁以前就已经取得该国护照,有趣的是,对归化球员一直非常渴望,甚至希望不断通过外部条件增强实力的菲律宾队,对国际篮联的规定可谓研究得相当透彻,菲律宾篮协(SBP)最早在2015年就曾经放风表示,他们找到了电子资料(下图),克拉克森在2004年,也就是12岁开始就已经获得了菲律宾国籍。

于是在2015年长沙亚锦赛报名名单上,菲律宾就已经堂而皇之地将克拉克森(下图22号)、布拉切(下图1号)同时填写在24人报名大名单中,但国际篮联很快给出了判定结果,所谓的克拉克森护照上没有印章、字迹难以辨认,无法作为采信证据,克拉克森不被认可为菲律宾本土球员。

近年来,菲律宾国家队仍有幻想,希望休斯敦火箭队的2021年榜眼秀杰伦-格林,和克拉克森其中之一能够得到国际篮联的破格认可,从而共同为球队组成后场上阵。但显然,他们并不在破格行列。

什么情况可以破格?

事实上,国际篮联的归化球员虽然秉承着“16岁一刀切”的原则,但却也是有特例能够申请到豁免的,而且菲律宾人自己应该对这条规则很了解才对。

FIBA章程规定:“如果一名球员无法出示16岁以前获取的该国护照,但符合以下几点要求的,国际篮联秘书长有权酌情对此做出决定,予以其非归化球员的豁免身份。”

这几点要求包括:

第一,这名球员在他希望代表参赛的国家居住的年份;

第二,这名球员在这个国家的联赛中效力的赛季数量;

第三,任何其他能够确定该球员和希望效力的国家之间存在着密切联系的证据。

这三点要求中,最后一点显然相对软性,前两点要求则较为明确,就是这名球员需要既在该国长期定居,又在该国联赛有相当的效力年份。而菲律宾队历史上,恰巧有过这样的一个豁免特例,就是1988年出生于美国俄亥俄的格雷格-斯劳特。

他本身也拥有菲律宾血统,但能够打动FIBA的点在于,斯劳特在2007年已经搬到菲律宾名城宿务定居,因此2018年9月时任国际篮联秘书长的帕特里克-鲍曼,在公函上明确指出:斯劳特在17岁获得菲律宾护照,和16岁的要求差距很小;他已经从2007年定居菲律宾迄今;他过去11年间都在菲律宾攻读学业以及在菲律宾联赛效力,于是他此后在国家队的效力将不再有任何限制,于是从这一份函件开始,斯劳特在菲律宾国家队的身份从归化转为本土球员,但此时他也已经30岁了。

就国际篮球而言,斯劳特的身份转化没有掀起太大水花,但有一位世界名将很可能也经历了类似的过程,这个人就是希腊国家队的主力控卫尼克-卡拉西斯。

和新任归化泰勒-多西相比,卡拉西斯从外形到名字,显然更像希腊本土球员,但事实上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美国人。卡拉西斯生于美国佛罗里达,他的家庭从曾祖父辈就已经移居美国,祖父在1926年时生于美国。

2008年时卡拉西斯遵循祖父的遗命,希望能够代表希腊国家队出战。他赶在08年北京奥运会前,也就是2008年的6月30日取得了希腊护照,虽然当年他没有能够入选希腊队大名单,只为希腊U20年国青出战。但一年后卡拉西斯再进一步,直接放弃了在佛罗里达大学如日中天的NCAA表现,直接迁居希腊,加入了希腊豪门帕纳辛奈科斯,同时也成为了希腊国手。

按照规定,2008年时卡拉西斯已经19岁,根据“16岁原则”他显然也应该被列为归化球员,所以他和泰勒-多西的身份原本存在冲突。所以比较合理的分析是:2019年多西开始申办希腊国籍时,希腊篮协同时开启了卡拉西斯身份本土化的申请。到2019年时,卡拉西斯总计在希腊生活了10年,其中他效力希腊联赛达到7个赛季,和上面提到菲律宾球员斯劳特的数字都非常接近,更何况在2018年8月,希腊人安德烈斯-扎格基里斯接替了当年意外辞世的鲍曼,成为了国际篮联的新任秘书长。

这么一看,为什么从2020年开始,卡拉西斯能够离开希腊本土,开始去西班牙、土耳其等国豪门效力,这个时间点未必是偶然。

引进归化球员的关键是什么?

看到这里相信大家已经有了一定了解:16岁以后加入某国国籍,就会被认定为归化球员。那为什么每个国家对于是否使用归化态度不一,而且归化的人选有强有弱呢?

究其原因在于,“获得国籍”这件事,在每个国家的难度是不同的。

在全球范围内,有一定数量的国家允许公民拥有双重国籍,且对于入籍没有太多限制,像这样的国家得到一名归化球员就相当容易,只要和球员本人谈妥条件,就可以由相关部门为这名球员出具护照,加入该国国籍。比如本届欧洲杯上,克罗地亚队的归化球员贾林-史密斯,从7月下旬开始被克罗地亚列为归化目标之一,8月20日拿到护照,9月1日就踏上了欧洲杯赛场,日前接受采访时贾林·史密斯甚至坦言道:“在他们给我打来电话之前,我甚至不知道克罗地亚这个国家到底在哪儿。”此前职业生涯,史密斯一直在德国联赛效力,甚至都没踏上过克罗地亚的国土。

但也有部分国家,对入籍的态度较为慎重,这样一来就使得归化球员的选择余地被缩小了不少。

比如日本方面就要求,外籍人士至少需要在日本拥有五年以上工作经历,也就是到在日本工作的第6年,才有可能申请日本护照。这也就是为什么前NBA球员尼克-法泽卡斯,从2012年起就效力日本联赛的川崎勇者雷霆,但直到2018年他才有资格获得日本公民身份;2013年起一直在日本打球的莱恩-罗希特,则自然要到2019年才获得机会——这样的规则,使得对于归化态度非常开放的日本队,只能在有限的几名球员中选择,实际上让战力折损不少。

当然,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国际篮联的规定改不了,但有的国家自己的入籍规定却是可以改的。在欧洲杯期间,经常有球迷提问,立陶宛队看上去就缺一个好后卫,为什么他们不归化一个呢?因为立陶宛也是一个对双重国籍限制非常严格的国家,绝大部分时候,中国领事服务网也有官方说明:除特殊情况外,立陶宛一般不承认双重国籍,外国公民在获得立陶宛国籍后,自动丧失其原国籍。但如此严格的规定下,立陶宛本届欧洲杯阵容里,其实就已经有一个特批入籍的球员,那就是上赛季效力魔术的伊格纳-布拉兹代基斯。

布拉兹代基斯出生在立陶宛,3岁随父母移居美国,不久后又定居加拿大,长成后他成为了加拿大国青男篮的一员。按照立陶宛法律规定,布拉兹代基斯获得加拿大国籍后,也就自动放弃了立陶宛国籍,但从2019年拒绝为加拿大出战世界杯开始,布拉兹代基斯就展现了强烈的为立陶宛出战世界大赛的愿望。为此立陶宛总统吉塔纳斯-瑙塞达也是反应热烈,在2020年1月做出表态,“一个三岁离开立陶宛的孩子没有选择的权利,当时的客观因素不应该阻止他为立陶宛效力的愿望。”总统的意思,他非常愿意为布拉兹代基斯特批入籍,而又一年后,在2021年立陶宛更是更新了该国《公民法》的第7条,扩大了立陶宛双重国籍持有条件的范围:即出生时是立陶宛公民,但18岁之前取得另一个国家公民身份的人,可以拥有双重国籍——为了不让你显得过于特殊,不如就修改一条可以把你框进去的条令,布拉兹代基斯这个特事特办的面子可是太大了。当然,他的这本新护照在22岁才取得,理论上他也应该属于立陶宛队的归化球员,不过新赛季布拉兹代基斯已经决定离开NBA,回到立陶宛豪门扎尔基里斯效力,在未来得到豁免也是大有可能。

被归化的球员们在想什么?

有归化的一方,就有被归化的另一方。现在我们很清楚了,国家队引进归化球员,为的是提升球队竞争力。那么被归化的那些悍将们,他们又是为什么呢?

首先要承认,有一些被归化的球员是怀抱着梦想的。比如上文提到,希望为立陶宛出战的布拉兹代基斯,比如2008年希望得到一个亮相奥运会机会的克里斯-卡曼等等。

但被归化球员们,最重要的诉求还是挣钱,明码标价,你给钱,我办事。每名球员实力不同、每个篮协的财力也有巨大差别,所以归化球员们的价格没有一定之规,但就整个国际范围来看,5万美元左右的月薪是较为普遍的价码。有价格相对低廉的,比如中国台北队在亚洲杯上亮相的新归化阿提诺,月薪仅有1.5万美元;而安德烈-布拉切,在2017年时就曾经狮子大开口,向菲律宾篮协索要当年亚洲杯的出场费100万美元,最终吓退了菲律宾人。对国际篮坛这些打工仔而言,在休赛期能找到多一份工作,和俱乐部比赛时间完全不冲突,显然是一个非常优质的选择。值得一提的是,国际篮球有一个非常有趣的现象:美洲球队,是很少使用归化球员的。本届美洲杯比赛已经于日前结束,阿根廷对阵巴西的决赛舞台上,你看不到任何归化球员的身影,这一点和欧洲杯大为不同,篮协财力有限当然是最重要的原因,但一些非洲国家为什么又有归化球员?归根结底,还是跟钱和政策有关。

来自美国的很多球员,一旦被欧洲国家归化后,就会得到一个额外的好处,那就是拿到了欧洲护照,这样一来,他们在很多国家的联赛里就被免除了外援身份。比如全欧洲水平最高的西班牙ACB联赛规定,球队外援数量不限,只要保证至少拥有三名西班牙青训体系培养的球员(上图JFL),但在所有外援中,非欧洲护照(EXT)的球员则每场只能报名两人,而此前拿到过斯洛文尼亚国籍的美国前锋安东尼·兰多夫,在上赛季的皇马阵中就被表示为欧洲护照(EUR)。

而与此同时,西甲联赛又规定,持有非洲护照的球员,被标记为COT,也不计入非欧外援名额。比如上图中巴塞罗那的0号布兰登-戴维斯,就持有乌干达护照,他在巴萨队内就和其他外援不冲突,而来自澳大利亚的艾克萨姆就因为持有非欧护照(EXT),以至于在西甲总决赛期间还屡屡无法登场。

乌干达国家队的另一位归化球员,现效力NBA太阳队的伊斯-维恩莱特(当然,他和刚才提到的布兰登-戴维斯同时只能上一个)就曾说过,“在欧洲效力时就有人提醒我,弄一个非洲身份,对我将来是有好处的,所以乌干达篮协找到我的时候,我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份好处,显然就是在效力欧洲很多联赛时,更容易找工作,更容易挣到钱。

细想想,如果没有欧洲、非洲国家邀请你成为归化,这份好处也不是想有就有的——护照这东西,别人不发,你可不能抢。

归化从何处来,又向何处去?

供求双方都有自己的目的,这就使得归化球员这件事儿成为了一个系统性的工程,如今已经在国际篮球体系下生根发芽。国际篮联秘书长安德烈斯-扎格基里斯不久前接受欧洲媒体采访时就提到:“几年来我花了相当多的时间来思考、论证、审查了多达数百份球员的申请。”由此可见,一名球员代表某个国家出战,在FIBA体系下是由秘书长亲自审核的大事,但全球各国篮协提出申请的球员数量,却是相当之巨。

回首历史,早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人韦恩-布拉本德就成为了影响世界篮坛的归化球员。他从1967年开始为豪门皇家马德里效力,数年后受到西班牙篮协的邀约,当时政策下,为了能代表西班牙队出战,他甚至放弃了美国国籍。1973年他不仅带领西班牙拿下欧洲亚军,个人还当选赛事MVP,在1991年则被评为FIBA历史50杰之一。

及至八九十年代,归化球员发展更为兴盛,西班牙队内出现了黑人球员奇科-西比利奥的身影;甚至细究之下,连篮球王国美国也曾经启用过归化球员,甚至为了让这位归化登场,美国篮协也曾经反复向FIBA提出申诉特批:当然,为了这个叫奥拉朱旺的人,这些努力也都是值得的。

《纽约时报》在1993年12月曾经发表过题为《奥拉朱旺无法为美国队出战》的报道,文中就指出了当时奥拉朱旺虽然已经入籍美国,但加入梦之队仍有两大阻力,第一是当时FIBA规定,球员入籍后需要至少三年,才能成为该国的归化球员,奥拉朱旺拿到美国护照在1993年4月,但向FIBA提出申请已经是1993年9月的事情,如果按照后者开始算三年,就将错过美国本土的亚特兰大奥运会;更大的阻力则在于,奥拉朱旺17岁时曾经代表尼日利亚国青出赛,按照当时的规则,他就不能再穿上美国国家队战袍了。

多次申诉后,在1995年底,FIBA对奥拉朱旺终于开了绿灯,他被认可是在1993年4月拿到的护照,所以96年奥运会开幕时已经入籍三年以上,而有关“17岁以后代表一国出战将不能代表另一国”的规定,自然也是在此刻被细化确定下来,并且沿用至今。2021年东京奥运会上,曾经为美国国青出战的贾利尔-奥卡福,就变成了尼日利亚国家队的一员,算是两国在篮球上完成了隔空的双向奔赴。

时至今日,归化球员已经成为了国际篮球的普遍现象。以2022年亚洲杯为例,来自亚洲的14支代表队,其中日本、韩国、巴林、叙利亚、约旦、黎巴嫩、印度尼西亚、菲律宾和中国台北等9支队伍都启用了归化球员,而剩余的5支球队中,伊朗、哈萨克斯坦也都有过使用归化的历史。

而欧洲杯的24支球队中,本届比赛有超过6成的队伍都启用了归化球员。翻看剩余球队的过往历史,本届未带归化的以色列、捷克、芬兰、乌克兰、比利时、英国等,队史上都有过非常著名的归化球员。从未有过归化的队伍只剩个别,即便是这几个国家,现在法国队已经把恩比德入籍的事项提上日程,塞尔维亚男篮虽然没有归化球员,但女篮也早就拥有了来自美国的伊冯·安德森——依此看来,FIBA秘书长扎格基里斯4年审批了数百份申请,应当是言下无虚。扎尔吉里斯还表示:“国际篮联委员会已经针对归化问题进行了多次讨论,并得出结论,委员会一致认为,严格遵守每队11名本土球员,并允许1名归化球员的规定,这样的平衡方式才是正确的,我们不打算改变这一规则。”

所以,规则就在那里,我们到底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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